關於社交

我不是一個很會社交的人，我指的是正式社交。

因緣際會，這幾天在北京參加了不少社交活動，真的是不少。從Party、品酒會到社交酒會，可以說是夜夜燈紅酒綠了。

我其實分毫不懂那些用餐規則，不懂那些問候禮節，不懂那些服裝要求，不懂那些浮在檯面上的問候。

因此，在這些場合，總是會有些許侷促不安在心頭，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但我是喜歡社交的，我指的是用心探索對方世界的分享。

到了這，我發現我真的有一個夢。一個能把我生命中所有特別的人物都撰寫成一個個故事的夢。那些人物不需要是「功成名就」，不需要是「穿金戴銀」，亦不需要是「俊男美女」，他們只需要有一個對生命認真的態度，那就值得我去聆聽、去紀錄。

從國中到現在，一路走來，有件事情是我的堅持與執著，那就是不管在社會的哪一階層，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以及那些在不得已下努力生命的可貴精神。所以，當我走在台灣農村、當我走在深圳關外、當我走在甘肅大山之中、當我走在台北貧民區，我始終相信人性本善，面前勞動的人們都是值得我們旁觀的人所感動。

或許，現在的我還缺乏一種勇氣，一種拚了命去理解他人的勇氣。

但清楚自己的生命價值觀，或許我能從此磨練自己，從此往那方向走去。

關於不同省份的刻板印象

關於不同省份的刻板印象

 

在這待了一段時間，常常會聽到大陸人對於不同省份所抱持的刻板印象，有些很有趣，有些則令人驚訝，在這邊與大家分享幾則吧。

 

東北男孩G：

G常常不能理解南方人為什麼能夠吵架吵那麼久，東北人吵架從不超過三分鐘。為什麼？因為東北人吵架不到三分鐘就會開始打起來啦，誰還跟你廢話那麼多！

 

上海女孩B：

B說上海男生真的比較體貼女生，而且對女生也不會抱有那種守舊的刻板印象，認為女生就應該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上海男生是希望自己能夠又能出外工作又能把家裡的家事顧好。

 

天津出租車司機與台灣同學L：

L一個人到天津玩，作為背包客行李著實不少，左右手都拿滿了東西，只好把手機塞在牛仔褲口袋。結果剛下火車沒多久，就在等公交車的過程中，手機一下就被偷了。之後我與A坐車去拯救L，在與L搭出租車的時候，司機阿姨很肯定地說：「那肯定是新疆人幹的，絕對不是我們天津人，新疆人都跑來天津偷搶拐騙！」

 

上海男孩X：

我們學校門口有一台賣西瓜的推車，那是新疆人賣的切片西瓜。一般市面上都是一片兩元，但是他們賣的是一片一百！怎麼賣得出去呢？當你靠近詢問價錢時，他會拿出西瓜刀，告訴你這單價一百，此時你怎麼還敢不掏出你的錢包付帳？一天只要有一個人靠近他買西瓜，一個月就比白領階級還好賺了…。

 

北京夫妻S：

S夫妻是老北京人，我便又再度問了他們關於新疆人印象一事。他們先跟我說了個例子，才開始解釋他們所認知的新疆人。有一次，S在中午11點走進中關村，竟在中關村的巷子被四名新疆人包圍。沒有原因，也不知道他們想幹嘛。S是名蠻瘦弱的女生，因此看狀況不對她拔腿就跑。又有一次發生在七年前，S的朋友也是遇到了跟X說的故事很類似的事情，原本要買糖，結果糖竟然從4元漲到40多元，在那時候40元已經等於S朋友的一個月月薪了，但在逼迫下也不得不買，否則就會有一群新疆人走過來圍住妳！

S解釋，新疆人常是成群結隊行動，是完全不同的族群（維吾爾族為主），長相與語言都和漢人差異甚大。新疆對中國政府來說也一直存在著獨立運動的威脅，許多「恐怖份子」的活動都會引起中央政府高度關心，也因此那塊區域一直以癌都是較為敏感的地帶。也就是因為這樣的背景，使得新疆人在外打工時，若要犯罪常是群體行動的犯罪，而大陸政府也因為擔心疆獨而對這些行為有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則惡性循環使得族群之間的衝突又更加深。

說完，S嘆了一口氣。我則是驚訝得愣了半天。

 

北京社會企業案例分享－樂朗樂讀

樂朗樂讀分享

大家知道甚麼是讀寫困難嗎？讀寫困難的英文是Dyslexia，它是指神經心理功能異常導致人們讀寫產生困難。讀寫困難的孩童常被誤認為是故意搗蛋的壞小孩，在中國，他們被稱為「差生」。

此次社會企業家精神培養實驗課程中，友成創業咖啡邀請了「樂朗樂讀」創辦人蘭紫老師為我們分享讀寫困難在中國的發展狀況。

這群讀寫困難孩子，他們是最聰明的笨蛋，智商正常甚至超越一般人，但是卻因為神經問題而無法正常閱讀與書寫，對他們說書本就像是看不懂的圖畫，他們不理解文字更遑論吸收知識。在國小，知識獲取緩慢意味著成績不好，更進一步會使得小學生的社會關係貧瘠，最後發展出各種行為問題。

據說大陸有10%的學生是讀寫困難兒童，這群孩子通常掌握一般人想像不到的特殊技能，包括數學、藝術、建築等不同領域的長才。但是在早期教育中，這群孩子卻因為成績不好而被忽略，甚至導致自信心低落使得未來難以再有更好的發展。

美國有No Child Left Behind法案支持這群孩子，香港有公家補助作為特教經費來源，新加坡有李光耀基金會支持補助。而中國大陸，才剛認識這個新名詞。

樂朗樂讀，它提供特教輔導這群孩子，試圖在早期協助這些孩子找出他們的長處並且改善他們的讀寫狀況。透過交叉補貼（差異收費）的商業模式，他們可以透過收取五個孩子的學費之後免費教導一名孩子。這個領域因為新興，市場也相當大（10%），幾乎沒有競爭對手，加上樂朗樂讀在創立初期申請獲得相當多不同外媒、比賽、創投的支持，未來樂朗樂讀在中國遍地開花應是指日可待。更幸運的是，中國人對於子女的教育支出是你無法想像的高，教育支出與薪資收入無關，許多中國家長願意花比他們收入相同或更高的比例投資在子女的教育上。

目前樂朗樂讀的目標是推廣全民認知以及促進立法，讓更多人知道並且關心這個議題。另外，他們也剛開發出線上教材，可以協助未來加盟者得到更立即的教材支援，確保其擴展的質量。

課程的最後，老師放了一小段影片給我們看，是文文的故事。文文是小學三年級，但是他無法順利地唸完一個句子，他也無法寫出正常的字。攝影師問他現在最大的夢想是什麼，他想都沒想就說了下面這句話：

「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買一顆炸彈，把學校給轟了。」

別的小孩子可以用一節課的時間把作業寫完，他卻需要一整天。每天日復一日的學習緩慢，聰明的他們即使再努力可能都趕不及一般人。考試，永遠寫不完。花了一晚上寫的作業，可能被老師認為是惡意搗亂。委屈？或許是陪伴他們成長最大的形容詞。

希望閱讀完這篇文章的朋友，你能夠Google搜尋一下這個病症，在遇見當老師、家長的朋友時，跟他們說說這個故事。讓他們知道，這世界上有群聰明的笨蛋，這就是幫助他們更快樂長大的小小一步了。

btw，很多人難以理解甚麼叫做視力加工出問題。有個小遊戲能夠幫你！拿一張白紙，放在額頭上。然後拿筆在紙上寫字，不准偷看。那種感覺就是讀寫困難小孩的視力加工出了問題的感受（而非智力的問題），他們不知道每一筆畫該放在哪，寫字是很痛苦的事情。他們每一個字，都是這樣寫出來的，因此常會有偏旁放反、字體分家、扭曲的問題出現。

這是我的作品，你猜得出是什麼字嗎？

 

 

ps:

附上一個我恰巧看到的Ted演講，主講人剛好也是有閱讀困難的人:)

Richard Branson 是維珍（Virgin）品牌的創始人。他20世紀70年代從一間電話亭大小的辦公室白手起家，資金比大多數人去娛樂場所享受一夜良宵所花的錢還少，80年代通過維珍航空一舉成功，現在他的企業王國觸角遍及婚紗、化妝品、航空、鐵路、唱片甚至包括安全套，最近更跨入手機、電子消費產品領域。

“我當年有閱讀困難症，我壓根不懂學習上的玩意兒。我的智商測驗成績準很低，也許是因為這個我15歲就輟學了。要是我對什麼沒興趣，我肯定學不到什麼東西。比如一直我都沒搞懂淨收入和毛收入的差別。有一天有人把年過50的我拉出董事會門外，說：’你看，理查德，讓我給你畫圖解釋一下：海裡有一張網，把魚從海裡撈出來，這張小網裡剩下的是你的盈利’。 這下我總算搞明白了。”

馬路口如戰場

(哈哈容我放一張天津的夜景照，因為這篇實在找不到相關的照片XDDDD)

「我覺得北京是發展中的城市。」

昨天，我與人民大學的朋友吃飯，一位來自江蘇的朋友這樣說道。

 

如果北京市還算是發展中的城市，那到底哪裡是已發展城市呢？我和其他的人大同學聽到這句評論後大吃一驚，急忙回問他的看法。

 

他想說的其實是北京的交通建設問題。在北京，常常會見到地上有著一條條的斑馬線，但是正當你要走過去的時候，卻突然發覺前方缺了行人道的紅綠燈。H說是因為早期在做交通建設時，紅綠燈太貴了，斑馬線只要拿油漆畫畫就好。所以，先有了線，燈就這樣一直空了下來。

 

我想H說的是玩笑話，但是這其實反映了北京行人交通的小縮影。在北京，路並不是行人優先的，而是公交車、電動車、出租車、私家車與行人相互競爭的戰場。

 

上週在北大上了一門課，教授提了一句話，我覺得挺有趣的。他說大陸有個社會奇蹟，那就是大家都闖紅燈但是卻甚少發生意外。教授還在課堂上建議學生，花一個下午觀察北京大學門口的闖紅燈方式，應該會是個很有趣的社會現象研究。憑著教授的這句話，我開始認真注意北京的行人交通狀況。

 

這裡有句話是這樣講的：「要過馬路不用等綠燈，只要等一群人來就好了」什麼意思？意思是說，在這紅綠燈不太管用，過馬路，你需要的是細心與膽大。一群人過馬路，車子怎麼樣都不敢撞上來，因此不論是紅燈還是綠燈，你都能順利通過。我們初來乍到之時實在對大馬路敬畏三分，不論紅燈綠燈，都會有各種車輛從你身邊呼嘯而過。燈號似乎不再重要，因此你僅能依靠的也只剩下自己的感官判斷。既然燈號連參考價值都失去了，那等待紅燈真的顯得怪異無比。有一次我在一個路口等待紅燈，卻發覺數十名經過這個路口的行人都自然而然地過了。我站在那，一直猶豫是否要通過，最後卻又發覺我過的那個路口竟反而沒有車輛的紅綠燈（只有行人的紅綠燈！），於是我就抱著詫異無比的心情準備闖過去。

 

前方、左方、右方確認完畢，準備要走過馬路。不！請還注意一下你的後方，可能有一台電動車正打算從你身後飆速過去，若一個不小心，你可能被它撞上。

 

我在這很害怕被車撞上，因此總是小心萬分，不論車輛如何違規，我總是讓他們先行。有一次，有個清華的同學X騎腳踏車載我回北大。路上，他完全不讓其他車，該我們先過的就直接騎了過去（在這，轉彎的車不會讓直行車先行，因此常常會走到一半有台車鑽出來）。我問他為什麼不讓他們先走？X說：「你必須要讓他們知道直行車應該先走！不是我們應該讓他們！」我驚訝的意識到原來我也是促成這種違規成自然的幫兇之一，可是下意識地又問如果這樣被撞到該怎麼辦。X又笑笑地說：「他們才不敢撞我們！這裡撞到人，不論責任歸屬為何，車輛都必須要負責許多賠償！因此他們一定會在最後一刻煞車！」我想這就是為什麼大陸缺乏交通秩序但是卻甚少發生意外的原因吧。

 

這種緊急煞車的做法，也常常在搭乘公交車的時候感受到。北京的公交車非常便宜（一趟車不論你去哪，幾乎都是0.4到1RMB就可搞定），常常是我出門的首選。然而，搭乘公交車卻有個大問題。北京的公交車司機挺喜歡開快車，而且熱愛緊急煞車！常常搭到一半，就聽到全車開始尖叫，因為站著的乘客控制不住急煞的作用力而摔成一團。

 

另外，很多人抱怨北京的人開車太愛按喇叭，又吵又沒水準。但是真的在這裡待一段時間後，你會發現喇叭在這種混亂交通文化中的不可或缺。為何？因為在這，車輛不會因為靠近你而減速，他們只會按喇叭提醒你說：「讓讓，我要過了！」或許你不喜歡喇叭聲，但是若不是這些噪耳的聲響，我們可能會忽略數十台擦身而過的車輛。這是這裡交通的前秩序，很諷刺的功用。

 

馬路口就像戰場，戰場有明文的規則，卻有更多看不見的潛規則。在大陸要過馬路，記得搞清楚這些潛規則，你才有辦法在其中好好地生存。

 

北京社會企業案例分享－北京富平職業技能培訓學校

 

今天跟著友成基金會到了北京東城區，這離北京大學約莫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離開繁華的北京，到了一個小村，小村入口掛牌子──北京富平職業技能培訓學校。

 

它是家社會企業，一間成立十年的家政服務員培訓學校。「擺脫貧困，開拓新的人生」，這是富平成立的終極目標。創辦人茅于軾與湯敏曾於十年前在山西開辦小額貸款，進而感受到貸款難以解決農村貧窮問題，認為唯有將農民變成城裡人才能根本脫貧。於是，富平就這樣成立了。

 

富平就是一間學校，主要培訓農村婦女掌握家事管理的技能。訓練課程包括三大部分：家政服務員訓練、育嬰員訓練、早教員（早期教育）訓練。一次訓練課程約耗時十五天，以將農村婦女帶入家事服務員一門領域為自我期許。在這，有可容納五百名學員的校舍，校園內功能性建築一應俱全，有澡堂、食堂、合作社、球場、以及各種技能教室。培訓完成後，富平會與此地的學員簽一年合約，替其處理家事服務的媒合工作。在這，有百分之六十的客戶是來自於網路搜尋而得。學員則是透過婦聯的支持而從甘肅等農村赴北京學校參與訓練。

 

富平有完善的輔導制度。在這，有互助小組、知心熱線與督導制度。若是學員在訓練過程中有任何困難，都能像前兩者進行諮詢協助。而在服務過程中若有不適應的情形，也都能像督導溝通。

 

這樣的訓練服務，竟是完全免費的！究竟富平如何賺錢呢？

 

在媒合家事服務員與客戶之後，富平會向客戶收取服務費。另外，富平也跟政府合作，運用公助民辦而得的家政服務工程補助（一人一千五百元人民幣）來維持學校的營運。

 

富平是一家相當具有規模的企業，目前它已經累積訓練23000名家政技能服務員、為16700個家庭提供服務，創造20,000,000元的GDP。然而，這樣看似成功扶助農村婦女的企業在成立初期也碰到許多困難。剛成立之時，透過創辦人的社會影響力而使得山西一些村落的居民相當信任這間學校，然而第一期培訓結束後，其他農村的居民並不認識創辦人，對於把女兒交給一個陌生男子帶到北京去，這可想而知是充滿風險的決定。後來透過與政府合作，由婦聯推動公助民辦的計畫，讓富平學校得到政府信任度，進而更加容易推廣至農村。

 

過去是年輕農村女性（20多歲）參與訓練居多，現在年齡層增高，多是40多歲的媽媽來參與，大專生參與的比例也提升。透過與學員互動，得知有許多學員抱著的想法已經並非單純是貧窮。有部分是因為在家當家庭主婦很閒，決定要自己出來賺錢；有部分是因為擔任家庭主婦因為沒有經濟能力被家人瞧不起，因此希望成為家事服務員能夠獨立自主；有部分則是期許自己能將這種技能帶回家鄉，並且創立相似的培訓學校。

 

除了學員初期招收困難，另外在2007年，曾有一位服務員因為疏忽而使一位兩歲的幼童摔倒死亡。這起事件讓富平被判罰47萬元人民幣，富平學校面臨破產倒閉之危機，後來是靠創辦人自己掏錢賠款才得以了事。就因為這起事件，讓富平學校向政府推動家政責任險的成立。此後，富平學校會替服務員保兩種險：個人意外險與家政責任險，透過兩種保險可以讓富平學校規避一些服務員服務時產生的風險。

 

陳校長在座談的最後提出一個問題，北京老齡化的問題日趨嚴重，對於家事服務員的需求正在提升。然而，家事服務員的平均薪資也不斷提高，使得更多家庭負擔不起雇用家事管理員的費用。這樣的兩難，該如何解決？人民大學的同學提出了幾大解決方向，包括擴建養老院制度、老人年金保險制度以及NGO與CSR介入老人領域、家事服務員工作增加鐘點制等工作細化。

 

離開的時候，我與陳校長拍了一張合照。這真的是一家很有規模的社會企業，但是卻也不能忽略其創辦人的社會資本、經濟資本是多麼雄厚才得以應付如此多的挑戰。另外，究竟解決農村的貧困問題是否只有將農村人變成城市人才是最好的方法？曾經去過甘肅支教，總覺得我們認為的「貧困」有時只是拿城市的標準去衡量罷了。每天都要能洗澡、吃飯要不只一道菜、要有許多新衣服能換……，我們透過支教，試圖告訴農村要有這些才是生活的基本條件。因此，我們來支教了，來拉平城鄉差距了。是不是，有點怪怪的？

印象香港

今年四次到訪香港。

 

以前對香港的印象大概就僅止於金融發展、高樓大廈等來自港劇中的一幕幕畫面。

或許是因為有了地陪，或許是走多了幾天，或許是有心慢慢體會，於是香港在我心中慢慢有了不一樣的模樣。

 

不喜歡坐港鐵，不是因為坐港鐵常常搶不到位子坐，而是不喜歡把香港風光困在外的港鐵隧道。

除了港鐵，大巴與小巴、叮叮車與渡輪卻是我的好朋友。有多少難忘畫面，是這些交通工具送給我的。

香港的交通網相當發達，我曾經開玩笑與香港地陪說：「香港應該沒有地方是交通工具到不了的吧？」

從任何一個地方出發，或許要一轉再轉，但總之你都能透過各種大眾交通工具（它們總稱為公車）到達。

我對香港的交通充滿信任感，因為你知道每一台大巴都有良好的通知系統告訴你下一站是甚麼、綠色小巴則能夠貼心地在你想停的點停下、天星小輪則是讓你體驗最便宜的過海工具、港鐵則是避免了台北車站那種過多出口系統與過多月台所造成的資訊紊亂情形。

 

或許是巧合，很多香港知名觀光景點都因為天候或是其他原因而沒去成。

包括迪士尼、昂坪360、天壇大佛、海洋公園、西貢、南丫島…，但也慶幸我錯過了這些景點，我才有幸走進香港生活的一部份。

 

體驗了香港的小坪數生活，每一寸空間都要盡力利用，多一些巧思，生活可以從50坪縮小到15坪。

許多台灣人（或許包括我）都曾說受不了香港的擁擠住宅品質，但諷刺的是香港卻成功建立了公屋制度，台灣至今卻一直無法有規劃得當的平價住宅社區。

香港人的工作時間非常長，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家」並非大眾最主要的生活空間，也讓香港人更能接受狹小的住宅空間。但作為一個台灣人，我總是很好奇想知道，當香港人從商圈回到家中時，難道不會感到大不習慣嗎？每個消費空間都是那麼寬敞明亮，試衣間動輒三四間，櫥窗購物都能讓人看得眼花撩亂的，但是家裡卻是想辦法東堆西疊，必須想破頭才能創造更多利用空間，其落差之大難以言喻。

 

除了行跟住，香港的「衣」也很有趣。

很多外國遊客相當喜歡來香港買衣服，因為換季的時候打折打得真的很便宜。

各種名牌都會擺出大大的sale字樣，從八折到一折的折扣都有，這一家逛完不用急著下手，因為下一家可能更便宜。

香港的商場都與港鐵連在一起，多麼為消費者著想的設計？基本上只要有港鐵，樓上或附近就有商場。只要有商場，走到地下那層往往便是港鐵。

很多次，我都以為香港人最主要的休閒娛樂便是逛街買衣服了。

我是個不愛逛百貨公司的人，因為我總覺得同樣是那些abcd的品牌，只是放在不同大樓裡，有甚麼好一直逛來逛去的？但是香港很努力做到了一點，每間百貨公司都有自己的特色。沙田的新城市廣場有Snoopy開心中心、九龍灣的Mega Box有香港唯一的溜冰場、旺角的朗豪坊有星座玩偶與跨樓層直達電扶梯…。我想百貨公司之於香港的意義大概就像是飯店之於澳門吧，它們都試圖在一棟大樓裡滿足人們的食衣住行育樂。

但也就是因為這樣，我記得有一次我到旺角的朗豪坊，當我一離開百貨公司，外頭的熱島效應與周遭的高樓大廈、人潮立刻把熱氣灌到我身上。我去過夏天的台灣南部，那種熱與旺角的那種熱是很不同的。一種是讓你窒息的熱，另一種則只是讓你流汗的熱。我想在旺角，我除了百貨公司我真的沒有其他地方可以選擇。

幸好，之後我還悄悄地發現了香港不為人知的私房景點，如待有空再分享給大家吧。

 

最冷漠也最熱情的國家

最冷漠也最熱情的國家

細細數來，交換生涯已經過去了五分之一。在不熟悉的城市，體驗的不熟悉的生活，總會需要在各種時刻尋求協助。而在這一個月當中，我看見的中國是最冷漠也最熱情的。

冷漠與熱情可以共處嗎？在中國，我想是的。中國人的冷漠，從小悅悅事件就可略窺端倪。中國人對陌生人多是冷漠的，尤其在首都北京更是如此。不知有多少次，當我在北京迷失方向，一句句「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xxx在哪嗎？」，得到的是對方停都沒停下的忽視。記得在台灣，對方如果不熟悉路況，也常會很抱歉地跟對方說聲：「不好意思，我不是在地人，可能幫不上你。你可以再問問看其他人。」在北京，連個停頓都難以等到。

還記得有一次，我在一趟自助旅行的回程，揹著50L的後背包站在地鐵上觀察北京風土民情。從北京南站坐到北京大學東門站（大概要搭30-50分鐘），一上車，所有乘客立刻四散往搶坐座位。在這，位置是搶來的，不是讓來的。在台北，我說那兒往往有點近乎執念(XD)的讓位文化。博愛座，很多人是寧可站著也不坐的（導致車上明明一堆空位還沒人坐），更遑論看見老弱婦孺不讓坐了（即使沒人當場制止，事後的影片舉發也是多不勝數）。然而，在北京地鐵卻是完全不同的風貌。所有人搶位坐定後，坐在我們旁邊位置上的是兩對情侶及另外兩名單獨的旅客。過幾站，有四名老者上車了。

等了幾分鐘，沒有人動，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繼續坐著。我跟A則是對看了一眼，不語。

又過了幾站，一位歐巴桑（她跟那四名老者看起來是一道的）似乎是受不了了，問了一對情侶中的女生（看起來像是高中生）說：「能不能讓我坐？」也不待她回答，一屁股就擠了進去。四個人擠三個位置，沒多久高中生男生就受不了站了起身，把他自己的位置讓給女朋友坐。於是，座位又回到三人坐。

A悄悄聲地說：「世界上最有殺傷力的人就是大陸的歐巴桑。」我領會地笑笑。

車又開動，到了下車的大站「西單」，我們面前的三位壯年人終於起身下車。我們站在位置前，拍了拍身後的老者，讓兩位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長者坐下。他們感到我們拍拍他，大聲地叫了他們隨行的另外一位歐巴桑一起坐下。看都不看我們，三位很高興的坐下了。

當下，我們終於知道為什麼北京的人都不讓坐了。因為在這讓坐，妳不會感受到妳讓坐後期待對方回饋的尊重。當天，我們都揹著很大很重的登山包，我原以為會聽到「沒關係，妳坐就好」，或是「謝謝你們」，又或是「你們的包包很重吧？要不要放在我座位旁的地上？」。結果，一句都沒有，就是這麼大辣辣地坐下了。

我想在這，人們對陌生人的冷漠是學習而來的。但也因為如此，我總覺得更不能放棄在台灣我們所學會的一切。總在被冷漠打槍拒絕後，溫溫地回說：「謝謝」、「不好意思打擾了」、「對不起」。我想，總有些人會在聽到這些回應時，重新思考他們與陌生人相處的基本禮貌。

而除了冷漠，其實中國人還是相當熱情的。這個熱情展現在他們將妳視為可以持續交流的朋友的時候。那種熱情是很難以想像的熱烈，也是讓人難以拒絕的。

從上次的CS經驗中就能感受到，那種只要妳踏進家門，妳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的精神。或許再見，或許不見，但是在此刻妳就是我們的家人，留下無形承諾的家人朋友。上次在青島的時候，SL還接待了一對以色列情侶，途中六個人一起吃吃喝喝。SL在買青島啤酒回來的路上，偷偷跟我們說：「外國人是不是都很介意請客這件事呀？我剛說要買啤酒請他們，他們卻都堅持AA制。」而相反地，以色列情侶則是偷偷跟我們說：「中國人是不是都喜歡點很多菜？他們總是點了太多，我們根本吃不完的份量，這其實是浪費了。」（我想，此時我們的身分還真是既處於有點像中國人，又不太像中國人的位置，才會讓他們想這樣問吧。）對中國人來說，遠道而來的朋友吃不飽，這簡直是自己的罪過。習慣性的寧可點多不點少，就是怕失了禮數。而對於遠從以色列來的自助背包客，能省則省、夠用就好卻是他們奉行至上的旅遊準則。

突然想起，卻不知道台灣在這樣的差異文化中偏向了哪一方？

後頭幾次與大陸同學約吃飯，他們也總是點菜點到讓我瞠目咋舌，而妳卻也不好意思多說些什麼，只是心裡暗暗思量又要在哪裡省錢省回這筆餐費了。吃罷，看著桌上一盤盤剩菜剩飯，又想著剛剛如果適時制止就好了。而最後要結帳的時候，大陸同學立刻把整桌菜都結清的時候，妳又再度尷尬地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想著自己怎麼會有幸結識這麼熱情好客的朋友。他們總說，下次妳請回來就好了。這桌請客，就是預約了下一次的會面。請妳，是因為還想見到妳。

我想，這就是中國最難得的冷漠與熱情。

住宿也可以有天壤之別－Part two(過夜車)

離開青島，下一站是天津。

過夜車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就是搭會過夜的火車，這樣你就省了一筆住宿的費用。然而，這篇要談的並不是過夜車，而是火車站附近的廉價旅館。

我們做的過夜車其實是在個很尷尬的時間到達天津。清晨三點，天津的天空還是一片黑漆。在火車上沒得洗澡的我們很想找個鐘點房（就是可以休息三四小時的那種）洗個澡，在車站附近晃了一下，最後有一位穿著鐵路制服的小姐推薦我們一家「屬於鐵路局的廉價旅館」。地點很好，走到火車站只要三、五分鐘，然而，一看到旅館在二樓，而一樓入口處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懷疑它的正規性了。

 

走上二樓，還有兩位阿姨年紀的女服務員在櫃檯，問了價錢，發現一間標間最低要120RMB，一個普間床位也要45RMB（註：標間就是我們在台灣一般看見的旅館，有獨立衛浴的房間。普間則是沒有獨立衛浴，要使用公共浴室進行盥洗）。我心裡想著，一床四十五，兩人不就九十？那我還不如去找間標間來住，還安全多了。我搖搖頭跟她們說聲謝謝，準備轉身就走。那位阿姨看我要離去，急了，趕緊問說我們到底想怎麼樣？我說我們只想花五十元洗洗澡休息一下，還強調了是兩人五十。阿姨聽了之後小聲地碎碎念了幾句，但也立刻說好好好，給我們兩床。在大陸，果然沒有你殺不到的價錢，只有你想不到可以殺的東西。

 

就這樣，我們住進了這間聽說比較「安全」的廉價旅社。一家，我在半夜祈禱說如果能平安度過這一晚，我會再也不會踏進來的旅社。

 

櫃檯上的房間樣品照看上去都挺正規的，該有的都有，也很窗明几淨的樣子。然而，在半夜三點半踏進的普間著實嚇到了我們。我們住的是三樓，一從樓梯轉進走廊，你看到一個睡眼惺忪的阿姨躺在兩張椅子拼接而成的臨時床位上，她跟我們收了收據，換給我們一張卡片。是的，是一張卡片而不是一把鑰匙。走廊上約莫有30、40間房間，是男女混宿在同一層。然而，這邊每道門都不能鎖…。打開房門，四張鐵架床依序排放，雖然十分昏暗，但仍得出裏頭已有兩位太太已然就寢了。我們本不太敢打開燈怕吵醒她們，但幸好之後房內的一位太太自己爬起幫我們開了燈。開燈後，我們終於看清了室內的裝潢。

 

根本就是醫院病院改成的旅館嘛。

 

 

 

 

 

 

 

 

 

床架並不穩，爬上去的時候會嘎嘎亂叫。床上的被單很明顯是有人睡過後沒有整理的模樣，髒髒灰灰的被單與枕套也似乎是久未清洗的證明。儘管髒亂，但是適應力很強的我想著反正衣服在經歷幾天旅遊早就髒了，也不太在意。拿了盥洗用品，決定速速洗個澡就寢。然而，當我走到淋浴間時，我又愣住了。

 

 

 

 

 

 

 

原來這間旅館的門不能鎖，竟也包括浴室的大門！

 

一打開淋浴間的大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三個蓮蓬頭，沒了。這也意味著，任何人只要打開淋浴間的大門，就會看到我在洗澡。噢噢，在這男女混住的旅館這著實是嚇到了小妹我。於是，我只好折回去找A陪我一起洗澡，至少兩個人一起洗比較膽大。

 

後來，我發現這家旅館的廁所大門也不能鎖，而廁所內也只有隔間、沒有門。洗手台的水龍頭也壞了，只能勉強轉出一些水出來。

 

抱著忐忑的心與我的貼身小包包躺在那宛如病床的位置上，我心裡想著，又因緣際會多了一項新的大陸體驗了。那天就睡了四小時，我想再睡久一點我應該也會發霉吧。

 

之後在與大陸同學分享這次住宿的經驗後，他們說這些旅館常是為了農民工找打工時住宿方便而設，便宜但是條件非常差。記得上次分享的黑車事件嗎？在大陸鐵道局的員工到處兼職似乎是非常常見的事情，利用鐵道局的優勢，他們會利用售票處幫旅客寄存行李（反而原先是既存行李的窗口不一定有開），或是利用鐵道局的優勢鼓勵旅客入住那些位置好但條件相當差的不安全旅社。

住宿也可以有天壤之別－Part one(CS)

 

這趟山東之旅其實規畫得相當匆促，畢竟我從內蒙古回來後，隔一天就背上背包進入濟南了。本就難以預定的青年旅館在十一黃金假期更是想都別想，剩下的只有一晚300RMB起跳的高級旅館啦！那麼，窮學生我與A究竟該怎麼省錢呢？

 

這次山東之旅教會了我們兩招，那也就是CS與過夜車。

 

CS，不是那個拿槍殺來殺去的CS，而是背包客都應該知道的「Couch Surfing沙發衝浪」。我是個不太愛住飯店的人，說不上為什麼，總覺得不論哪個國家哪個區域的飯店都大同小異，打開用數字編號的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睡覺的空間，而不是一個家。我喜歡住在「家」裡，什麼是家？它不一定要很豪奢，也不一定要很寬敞。但它就是有一股人的氣味、人的痕跡，與人的記憶。只有空間承載意義，你才會記住這道時空發生的點滴。我喜歡住民宿，因為那是主人將它用心照顧的家分享與你，是緣分將彼此聚在一塊。而CS呢？更有趣了，你能免費的遇見一群樂於分享生活的人們。我想願意分享沙發給背包客的人們都有種特質──熱情、好客，與樂於分享。

 

記得出發前一天，我跟A分工找青島的住宿地點，我們打了數通電話卻通通落空。原想著乾脆不管了，坐上車到了青島，我們總會有地方可以落腳。突然一個靈感鑽入腦海──或許可以試試沙發衝浪！過去只聽過朋友參與沙發衝浪的活動，卻從未自己親身嘗試這樣的住宿形式。抱著姑且一事的心態上網查了查，就在出發前半小時我丟了一個住宿邀請給一位中國女孩SL（我還特地搜尋最近一次上線的，怕我出發不帶筆電難以聯絡），沒想到十多分鐘後她竟然回應我：「不客气。哈哈 我已经加你微信，你可以确认一下。不过，我家是离青岛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且是在农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嫌弃呦~但是我们全家都很好客呦。但是去青岛还是比较方便的。可以领着你们一起转。」當下不敢置信竟然如此順利，而從未用過CS的兩位小女生也不曉得害怕（初生之犢不怕虎），就這樣背著行李到了青島！

 

只能說我們真的極為好運，沒想過害怕，因而真誠地相信對方，進而使得對方也很自然地把我們當成了可以深交的朋友。接待我們的SL是個求好心切的女孩，她不是把我們當兩名旅客，而是把我們當成她的知心好友，希望我們能在青島有個難忘的旅遊經驗。她家的確離青島市區很遠，從車站出發要搭三班公交車，大概要花兩個小時才會到達她家──丙村（真好奇有沒有甲村和乙村）。她的村子大約有兩百多戶人家，都是平房，因為這樣屋頂才能曬作物。記得第一天到她家的時候恰巧是中秋節，第一次不在台灣度過的中秋節，幸好讓我找到了另外一個溫暖的家庭相聚。那晚月亮很圓，桌上滿滿的熱菜是她們家為我們留下的晚飯。SL的媽媽一直握著我們的手說：「把這裡當自己家！盡量吃！」我們睡的不是沙發，因為她們家沒有沙發。但我們睡的也不是地板，我們睡的是她姊妹平常在睡的床，而SL姊妹反而去睡了較硬的炕。因為從她們家到青島需要兩小時半的車程，我們在她家用了早餐與晚餐，每每出門SL的媽媽就會把他們家的花生、水果裝成一袋讓我們帶出門，深怕我們餓著。中秋節那晚沒吃到月餅，在與SL一同出遊的過程中偶然被她得知我們的遺憾，當晚SL的媽媽又拿了好幾個月餅塞給我們。臨走的時候，SL的媽媽直對我們抱歉說農村家裡條件不好，我們一定住得很不習慣…。

 

你們也想問我們何德何能吧？究竟是甚麼樣的緣分，讓我和A能遇見SL一家人？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信任基礎，我們來自陌生而遙遠的台灣，只是兩個看起來嬌生慣養的女孩（雖然我覺得我真的是很適應各種惡劣條件的人啦XD），為什麼能夠如此幸運讓SL如此真誠地對待我們？

 

Couch Surfing儘管有著許多風險，但是勇於挑戰這些風險，你更能鑽進一篇篇在地的人生故事之中。謝謝SL以及她的爸爸、媽媽、妹妹，還有在路途中與我們相伴的兩位以色列背包客。

 

 

 

 

 

 

 

與SL一家人合照，左一是SL的媽媽，左二是SL，右一是SL的妹妹。

 

 

 

 

 

 

 

 

 

拍了一張拍立得，留給了SL一家人。第一次使用拍立得的SL爸爸對於會立刻顯影的照片感到相當有趣！

 

在中國搭火車

為了省錢，我與A常常搭火車取代飛機。

第一次搭硬坐火車，便是從北京坐到內蒙古呼倫貝爾市海拉爾區。足足三十個小時，來回都是。硬坐火車相當廉價，從北京若是直接飛到海拉爾，機票大約是1000RMB，硬坐火車一趟卻只要231RMB即可，中間價差五倍，讓我這窮學生可是想都沒想就決定坐硬坐了。

在出發前，不論是台灣同學還是大陸同學，都為我們這樣的「犧牲精神」感到無比佩服，為了金錢犧牲屁股的精神。我也看了不少心得文、圖片，上車前，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要面對極為可怕的艱困環境。

然而，待我們真正上車後，看見硬坐的環境反而舒心了許多。因為我們搭乘的時間並非旅遊旺季，因此並沒有人購買站票，也因此使得一些基本的公共空間還是存在得以使用（如廁所、走道）。

硬坐的位子並非真的是硬梆梆的一張木椅子，其實就跟台鐵的位置相差不遠，只是因為要省空間，硬坐是不能調整椅背的，因此就是直挺挺的一張椅子。去的路途上，我和其他同伴逐漸發現搭硬坐的有趣之處──你會很快地融入大陸社會。

何謂融入大陸社會？也就是你開始會找出千百種使用椅子的方法。或跪或趴、或躺或蹲，一路上，我們大約發明了七八種在一張小小椅子上睡眠的方法。這些姿勢你絕對不會想在台鐵或捷運上操作，因為你如果照樣操作，隔天中天新聞肯定是播出你被偷拍的Youtube影片了，哈哈。

搭乘硬坐其實並不無聊，因為你身邊有趣的大陸人實在太多了。有想辦法讓對方睡得更舒服的情侶、有輪流將位置讓給對方睡的母女、有面對面欲言又止想聊天卻又想保護自己的旅客、有無止盡的車上叫賣人員、有為了換位置而撕破臉大吵如潑婦般的旅客、有抱小孩到垃圾桶尿尿的家長、有扛一棵樹上火車的老先生……，看著這些人事物，你會發現其實搭火車遠比搭飛機有趣多了。

除了有趣之處外，搭硬坐其實還是有幾個小地方需要背包客注意的：

1. 連號不一定坐在一起：硬坐都是面對面的座位，一圈分成左邊與右邊兩大排，一排是6人面對面，一排是4人面對面。因此，一大圈是10人坐。相信數學好的同學上車很快會發現，只要間隔號碼是5，那你就會與他是面對面的座位。六人坐的座位尾數是0、1、2、5、6、7，而另外一邊四人坐的則是3、4、8、9。因此，想坐在一起的話要特別注意這些號碼。
2. 窗戶位與走道位之優缺：很多人會說靠窗的座位好，因為你至少有地方(有張小桌子與窗邊)可以靠著睡覺。但其實靠窗位也有缺點，因為在裡邊，你的腳其實很難伸直，睡久了其實也是很不舒服的。但若論最糟糕的座位為何，我想應該是六人坐的最外側(也就是2、7兩個位置)，那位置真的是毫無依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睡才好入眠。
3. 叫賣的小販：硬座車廂叫賣的小販非常多，吃的、喝的賣賣沒甚麼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他會賣很多紀念品與生活用品。從皮帶、卡夾、紀念籤、按摩機、玩具到神奇毛巾甚麼都賣。但建議旅人可以把他們當作娛樂節目就好，因為他們賣得東西雖聽起來很便宜(都說是市價的一折不到)，但其實就像電視購物一般，東西外頭也會賣、不一定比較貴，甚至車上賣的還不是真貨。倒是便當，若是想買便當，你可以依據你的飢餓程度等待不同趟的推車經過。最早開始一個便當約要價15RMB，但推到最後，我聽到最誇張的是兩個便當只要5RMB(不過份量大約只是一開始的一半左右)。
4. 早點進站：跟著大家搶進火車是坐硬坐的重點，不是因為早點進站位置可以做得比較好（都有固定座位），而是因為大家行李都很多，而硬坐車廂坐得人多，能放行李的地方少，早點上車，你的行李才有空間置放（行李架沒地方放怎麼辦？這就看你的智慧了…看你能塞哪就放哪囉）。
5. 該帶什麼上車吃？車上的食物都偏貴，建議帶八寶粥這類不太會壓壞又易賦予充飢感的食物上車。
6. 真的買不到坐票或臥票怎麼辦？可以買站票，然後花大錢去餐車坐著。餐車的位置比硬坐舒服，然而你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斐。早餐約莫是20RMB/人，午餐與晚餐則是45RMB/人，消夜好像也是20RMB吧(有點不太確定)。只要你付了錢，便可以舒舒服服的在餐車吃飯閒聊，讓你坐到下一個用餐時段開始。然而，最晚只能坐到22:00你就必須回到硬座車廂。另外，有時候也可以偷跑進硬臥車廂，如果運氣好的話，你能坐在硬臥車廂的椅子上休息（運氣不好的話會被車掌趕走）。另外，你若想坐硬臥，經過越多大站的車子越可以讓你補位補上硬臥坐位，記得一上車便要跟車掌說你想排隊候補！
7. 生病：在車上沒甚麼醫療所，所以你最好自備你需要的藥品，尤其是腸胃藥！硬坐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你一直坐著，吃飽後就趴著睡覺，非常容易脹氣！我從內蒙回北京的路上，就因為脹氣而痛到動彈不得。還好之後吃了腸胃藥，還去了廁所蹲著排氣（XD）後才好得多。